2015年5月27日 星期三

[網二] 除了作網站/修電腦,工程師還可以在NPO做什麼?(ddio/雨蒼/ETBlue)

非營利組織運用資訊科技來協助日常營運的狀況越來越多元、越頻繁,資訊需求也從早期的修理電腦、資料輸入,趨於多元化,像是架設網站、資訊流程設計等等.邁入資訊科技工具廣泛使用的年代,非營利組織內的資訊人員,通常是身兼多職,或根本是由有其他任職務在身的工作人員兼任。

5月的網二邀請到三位工程師來分享,除了架設網站跟修電腦之外,他們在NPO裡面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?


 
2015.5月網二活動現場


雨蒼:是否有傳遞資訊更好的方式?


雨蒼曾在上海工作過,當時他觀察到自己所看見的中國和台灣媒體所呈現出的視角很不同,因此,他特別留意資訊傳遞中間的誤差,及是否有更好的資訊傳遞方式?

因緣際會,他進入司改會工作。他說,感謝司改會給他很大的信任和空間,讓他可以用自己的步調,維持工程師工作的習慣,譬如一個下午不接電話,或使用信件、FB訊息來進行溝通。

分享一開始,他強調 Information Technology(資訊科技),重點不是後面的科技,而是前端資訊的處理。組織裡能怎樣更好地處理資訊、加以協作?組織的資訊又可以透過什麼方式,更好地被遞送到大眾面前,為大眾所瞭解?

譬如司改會除了司法改革,也需要教育大眾,所以他幫忙把絕版的書做成電子書,而在這個過程中,他也從技術的協助者,透過整理書籍、閱讀內容的過程,更加瞭解司改會的歷史與想傳達的相關理念。

他也成為媒介,轉介資訊圈的人脈給NGO,也會當翻譯麵包(鄉民話語),把組織習慣的長篇大論的論述,轉化成更易被網民們親近使用的語言。

他也會觀察到組織網站的一些問題,提出解法。譬如使用 CloudFlare(註解),把網站快取到雲端上,避免網站爆量而掛掉。類似這樣找出問題和解法,往往也需要組織裡的人聽得懂、並願意採納。

最後他分享了降級論,鼓勵 IT 人進入各種不同領域,相互合/協作,往往可以帶動更多不一樣的創新和產能。

ddio:那工具,那人,那組織


ddio 自陳經歷很特殊——2008年參與野草莓、2012年日日春、2013年人民民主陣線。

他以「文件共享」為例,可能對許多工程師來說,是再簡單不過的事,但要在組織裡推動,其實得花不少力氣溝通。以民陣為例,民陣是由很多組織組成的倡議型團體,每次遇到議題要發新聞稿,就得花很多時間做新聞稿的溝通、資訊的整理。

對 ddio 來說,他覺得「應該把人留給真正需要人的問題」。所以嘗試推動雲端檔案分享,但質疑與挑戰隨之而來:機密檔案的安全性如何?同時要分享給 50 多人進行文件管理,也不容易。最後,他使用 Google group 的設定來解套。

另外使用 Google Drive 的雲端硬碟時,因為資料夾只能存取和唯讀;有時也因為不瞭解設定,可能導致原始檔案分享者誤刪檔案,讓檔案莫名消失。

而在以上這些過程裡,要改變大家原來的工作習慣或顧慮,是很不容易的。因為這牽涉工作文化及工作流程,而每個人的條件都不同。加上工具人也有自己的主體性,兩者之間的政治問題、文化的轉換往往是困難的。

ddio 也提到以 Line 作為組織溝通的方式,其實很不好,因為群組太多、訊息太雜,管理不易、又易打斷原本的工作節奏。後來有些組織擔心行動裝置被竊聽,ddio 嘗試改用其他解決方案,但都無法成功,因為大部分人都黏著在 Line 上面,加上替代工具往往是英文介面,使用門檻較高。

此外,工具人時常覺得和組織工作者住在不同的星球上,例如:NGO 開會總是比較冗長。最後 ddio 提到外包和合作的不同,往往共同協作的問題只會在合作中出現。當然兩種模式會出現不同的問題,合作比較可能激發出創新的東西,但其中如何有彈性與空間給工具人,讓人的部份也被加進來,而不是把工具人當工具用而已?

ETBlue:遇到對的並且有決策權的人,很重要


ETBlue 目前一週約有一天在憲改盟。她分享自己不擅跟陌生人溝通,所以和 NGO 有著不小的距離。但在憲改盟遇到對的執秘,又有決策權、可跨領域溝通,可以很快行動。所以建議 NGO 應該多多找這樣可以居中協調、充當翻譯麵包的人。

在解決 NGO 的資訊問題時,她主張需要看工具是否有立即幫助?或以不增加工作量為前提,能即時解決他們的問題。譬如要把文件轉化成結構化的網站資料,需要人力來整理,最後他們決定先以部落格來解決。

自己打字速度很快,所以可以打現場逐字稿,並將 hackpad 作即時投影。

318週年活動時,需要現場活動直播,她請 g0v 線路組來幫忙,也正好聯絡到線路組對的窗口、對的人。但過程中,NGO 夥伴並不了解為何要自架網路?及為何要限制使用人數?所以必須能理解、採納工程師的意見。

工具人往往也無法理解,為何 NGO 的活動都前一個禮拜才能確認活動內容?根據她在憲改盟的體驗,因為在 g0v 的社群中比較沒有時間和專案壓力,但在 NGO 裡,可以感受到工作人員的負擔沈重和辛苦。

Q&A

Q1. 當我丟出一個東西,其他人可以給出不同的意見,這樣很好。有相關的經驗嗎?

ddio:自己進入當 NGO 裡的工作者。譬如做網站,需要合適的內容,把分類的原理也教給其他人,好東西才可能生出來。

ETBlue:我有內應在 NGO 裡。請憲改盟的仲庭分享:

Google Drive 比較好推,因為大部分人都有 Gmail,但不熟悉網路的人就會比較困擾。整理檔案、分類上傳需要有人花一點時間來做。觀念上的安全性(雲端共享),也需要花時間解釋。

有被充分授權很重要,還需要反覆溝通。

曾介紹 Trello 給會長,被交代使用 Trello 來催稿,但老師們可能 Email 都不會回了,根本轉換成另一種工具也無用。熟悉文化,再去評估習慣改變的狀況;取得比較多的信任,會有更多授權,又可以再推進一些。

雨蒼:組織的主管都支持,也有同仁幫忙翻譯。工作空間很大。

Q2. 詢問 ddio 簡報中多元成家的比喻是什麼意思?外包是指?

ddio:「授權」即代表信任。不只是被分派工作,而是一起討論、界定工作內容。外包是指有人參與一起做而已。

但合作需要很多條件才可能,懂議題、信任、被授權,慢慢進入組織。要對方改變本來就是困難的,並非因為科技所以才困難。

雨蒼:做網站(司改會的外包)。閱讀內容,漸漸了解組織的內容,才能討論與合作。

Q3. 倡議的組織是在追求改變、也希望其他人改變。為何對科技的追求有所抗拒?最深層的問題是什麼?

ETBlue:g0v 有討論過。因為每個人學習的風格都不同,有人需要用寫的、有人需要用聽的,的確也有些人對網路閱讀有障礙。另外,身邊沒有懂網路的人,本身就對資訊不熟的人,會對新產品感到害怕。

雨蒼:理念的改變和工作習慣是不同的,而工作習慣是不容易改變的。

與會者:抗拒改變其實是抗拒過程中的陣痛期,因為短時期內效率會降低。資訊人需要安撫這一塊。只想把工作完成,或者工作太忙,所以接受新工具比較難。

淑芳:常聽到電腦白癡或英文白癡,為何要這樣形容自己?因為對某個領域陌生所帶來的內在恐懼。譬如外甥十歲時拿動畫給我看,我說我看不懂,他說妳就把它當作我畫的,就看得懂啦。因為信任與在乎,就會想去了解。

工程師和 NGO 彼此的位置需要趨近。看到東西的好處跟助力,才可能繼續。

妙瑩:開拓陪伴組織來做影音工作坊,需要 5-6 次,組織可能就派不出人。因為組織的屬性很多,倡議的、一線服務的、教育的。往往需要挪出自己的時間來做組織的影片,因為原本的工作量並不會減少。

參與者:整理前面提到的,需要有 1. 工作流程的改造 2. 好主管的推動、專業知識的翻譯員 3. 對外聯繫可尋求主動的幫助

仲庭:「判斷對方應該改變」是有問題的,遇到抗拒才是正常的。譬如在不同工具間轉換使用,個人可花時間摸索,但在組織裡不適合的話,成本很高。應該先試試看,從某個環節先開始。

Q4. Jimmy:為何組織需要接上資訊人?如何說服NGO(說服點)?

ddio:會進日日春是先去當義工,而不是為了導入資訊。後來會想用力,是因為組織是20年以上的團體,比較少接觸新的工具和媒體,但我覺得有些工具可以減輕他們的工作或做改變。

說服的話術就是網二的活動。自己已經跳下來,我們就一起承擔好壞吧。

「一個新東西有20種功能,好好用」這是工程師的想法;面對 NGO,不如給一個可以解決目前問題的印象。畢竟只有資訊人會把工具當玩具。

ETBlue:找仲庭辦活動,發現過往的活動都不顯著,至少網路上有紀錄,才可以擴散。

成功的NGO之間的案例分享,以及老闆們之間的分享,對帶動NGO嘗試很有用。

雨蒼:組織工作人員 20-40 歲,所以對新技術接受度很高。較老的委員接受度相對較低。遇到問題時,自己會趁機提供解法給NGO,例如共同編輯文件,遇到檔案鎖定、無法共同編輯時,趁勢丟上 Google Drive 來解決。開會時開 Hackpad,先找大家上線打字聊天,聊著聊著也就進來使用了。

聽眾:在低風險的環境下,引進介紹新東西,避免強勢行銷的狀況。

ipa:希望 NGO 和開源社群之間有一些連結。開源的東西可重複使用,那麼解法可以在不同組織之間流動,有個更加串連的生態。

聽眾:一般人覺得工具就是拿來做某件事。有沒有可能是更廣闊理解的解法?可以更廣泛利用的?

Jimmy:魔鬼藏在細節裡。乍看一樣,但每個組織的需求都不一樣,如留言板就有投票、匿名性、階層等等不同的需求與功能。

ipa:ET會去憲改盟,是因為 g0v 有動民主,需要了解各個NGO遇到的個別困難。模組化的(陣痛)過程,也許最後可以出一個新東西。

聽眾:日日春老派,因為議題很尖銳。全台數百場審議式民主,最後只累積在人身上。如果可以累積議題、並且是開放的,那麼有助於不同NGO,即便各自對議題的意見是不同的。

聽眾:有沒有可能讓 NGO 理解,就像電鑽的頭是可以更換的?

ddio:工具/議題模組化。工具的部分,還是需要工具人投入。

淑芳:依照過往經驗,只要有成功案例,NGO比較有信心。模組化也是這樣。喜馬拉雅基金會,曾經製作給NGO的軟體,但細節仍藏在魔鬼中,無法一併套用。

Q5. Google Drive 的分享是否可以帶動其他NGO?

ddio:越來越多人使用,就會有QA或可以互相學習的,所以越多人會在裡面。

仲庭:還是有不少 NGO 有安全性地疑慮,這時我會訴諸公共性,反正沒公佈個資,因為是公民運動。

轉譯有很多種方向。有些人想法會跟你比較接近。把工具先設定好,再由他去感染其他人。工具是使用者經驗的一部分。最初預設的最佳解會再調整。

很多組織可能導入或使用不對的工具,於是對新的工具有質疑。

延伸閱讀
(以上文章參考現場 hackpad 共筆完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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